第一篇:中国政法大学博导郭世佑的学生婚礼致辞
中国政法大学博导郭世佑的学生婚礼致辞
作者 郭世佑 发表于2012-06-14 01:38 如果不参加,当我回想起乃思在电话邀请中散发的那份真挚与迫切时,我会觉得亏欠学生,我没有尽力。
“我不希望学生的婚礼因为我的缺席而留下缺憾”
——在中国政法大学两位法学本科毕业生新婚典礼上的致辞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郭世佑
郭世佑
乃思的奶奶、姑姑、双亲,婵娟的双亲,各位亲朋好友,来自中国政法大学的各位学子和校友们:中午好!
今天是我们中国政法大学一对优秀的本科毕业生喜结良缘的日子,感谢新郎秦乃思与新娘麻婵娟的盛情邀请,让我见证和分享他们的喜庆。结婚证上的证词我就不念了,两个学法的学生,他们的婚姻行为肯定是合法的(众笑),不会知法犯法(众笑),他们毕竟是中国政法大学的学生,而且还是听过我的课的学生。(众笑)
美满的婚姻如果仅仅合法,就只意味着程序上的僵硬,那是很不够的,还要合理,更要合情。虽然在法学的教科书与法学词典里,情、理、法三者很难兼容,但乃思与婵娟的琴瑟和鸣是情、理、法三者兼备,所以我很乐意担任他们的证婚人。
各位亲友与嘉宾,这里既不是课堂,也不是演讲现场,我还不太适应在彩灯滚动的场景中说话。首先,我们应当感谢乃思和婵娟的双亲,正是这两对老恋人的爱情演绎,分别将两个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而且含辛茹苦,把他们哺育成人。正是因为两对双亲的爱与辛劳,才成就了一对体面的新人,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聚。作为中国政法大学的教师,我不是校长,不能代表政法大学,但我可以代表自己,我还要感谢两对家长把优秀的孩子送到我们的校园,给我们优秀的生源,为我们的职业生涯增加亮点。我还记得,十年前,我还在浙江大学任教,在杭州萧山国际机场,法大的前任校长动员我加入法大,最让我打动的就是很朴实的一句话:“我们法大的本科生源非常优秀,但师资相对不够,我很希望郭教授加盟于法大,一起来培养这些优秀的学生。”在我看来,中国政法大学之所以能列入我国的名校之列,除了有一批出色的师资,更有一批出色的生源。人们常说“名师出高徒”,此话其实只说对了一半,不仅“名师出高徒”,而且“高徒出名师”,师生之间的良性同步永远都是互动的,乃思和婵娟就比较优秀。古雅典时代的一位作家说过:“我们爱自己的城邦,不是因为它很伟大,而是因为它是我们自己的。”这句话说得真好。我们爱法大的学生,不是因为他们比哈佛或剑桥的学生更优秀,更有学术水准,而是因为他们是我们自己的学生。
各位亲朋好友以陕西本省的居多,其次就是来自北京,来自我们中国政法大学,还有从上海、福建、重庆、甘肃等地远道而来,相聚在周秦汉唐的都城,彼此的年龄不同、职业不同,口音与面孔的差异更大,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都是带着对秦家、麻家的深情厚谊而来,带着对一对新人的美好祝愿而来。在我看来,关键不在于红包的大小,而是脚步为亲,我们都来了,我们以爱的名义,汇合成了一个庞大的亲友团,团结在以秦乃思、麻婵娟为中心的新荣基酒店的餐桌周围。(众笑)
婚庆公司的团队几乎每天都在参加婚礼,他们是婚礼的专业户(众笑),我却很少参加婚礼。我自己结婚的时候就很简单,那是有婚无“礼”。我虽已当了30年的教书匠,招收博士生也有十多年了,带硕士生的时间就更长,但到现在为止,我参加学生的婚礼还没超过5次。这不是因为他们不想邀请,而是如今做教授做学者的确很忙,身不由己,加上他们的婚期不可能以我的时间为中心,时间就不凑巧,我至今还觉得愧对某些弟子的邀请,他们也是很盼望我能出席的。还有好几个年头,我都因为出国交流或别的要务,就没有赶上女儿的生日,经常请求女儿谅解。我不仅很少参加学生的婚礼,而且异地参加还是头一回,这次算是下了决心。常规的教学与自己的著述任务及学术交流还不说,重点院校一年一度博士论文答辩的“农忙”季节还没有结束,前天就在北大历史系参加三场博士论文答辩,昨天上午还在法大的昌平校区为青岛市政法委系统的干部研修班做讲座,中午就赶机场,赶西安,说不辛苦是假的。
这次动身之前,法大的几位同事都说:“本科生都能把郭教授请动,还让你专程跑西安,这个学生肯定不一般,这一对学生和家长真有面子。”(众笑)在校的法大学子也说“秦乃思能把郭老师请出来,玩得很大”(众笑),“他的面子太大了”、“太有创意了”,也有的说“太生猛了”。(众笑)其实,对我来说,事情却很简单,我只是不希望乃思、婵娟同学的婚礼因为我的缺席而留下缺憾,如果不参加,当我回想起乃思在电话邀请中散发的那份真挚与迫切时,我会觉得亏欠学生,我没有尽力。
我不知道05级的秦乃思是怎么把06级的麻婵娟抓到手的(众笑),究竟是地球的引力使他俩坠入爱河,还是师兄对师妹施展了什么招数(众笑),建议法大学子们等会把乃思当被告,叫他从实招来。(众笑)我对乃思的第一印象其实还不是什么好印象,而是坏印象。他听我的选修课,刚开始还挺认真,后来虽然反复听,却总喜欢和女孩子说话(众笑),还坐在第一排,声音还那么大,给我印象很深。我不知道那个被动的女孩是不是婵娟(众笑),我估计乃思是经常在女孩面前炫耀自己的知识,搞孔雀开屏,把臭屁股藏在后面,如果乃思碰上心胸狭窄的教师,就别指望人家还能大老远跑来参加你的婚礼了(众笑),能让你考试及格就算不错了。(众笑)请各位注意,我的心怀是不是要比渭水的河面宽一点呢?(众笑)
问题的关键当然不在这里,而是我逐渐发现,乃思是一个喜欢读书,也读过很多书的学生,还喜欢思考,尤其不乏对家国命运的深切关注,他对得起家里的前辈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他还是一个淳朴的孩子,很重情,很重同学之情与师生之情,他就不像有的学生干部,你上课时尽量与你搞得很熟,还请你讲座,争取给个好分数,给了分数之后,他们就转身没消息了,我还应邀修改过少数学生干部的参赛论文,甚至毕业论文,连内容提要的常识错误都是我动手修改的,结果也没消息了,这样的学生只搞“一次性”消费,至少还在以等差级数的速度增长,但乃思不是这样,他与我的同事和博士弟子邓文初老师之间的感情都很深。我作为法大的学位委员会副主席,曾经与校长等人一起,参加05级学生的毕业典礼,给乃思他们拨穗,我还记得那个师生惜别的场景。毕业之后,他作为国防生,被分到青海的藏区,既远离家乡西安,也远离北京,我很不放心,彼此的网上对话就很多,我很惦记他,也想过将来找机会去青海看他。最近才知道,他已调到他的女友婵娟的所在城市南京,离我将要任教的上海同济就很近了。
师生之情就是没有羽翼的爱,只要有时间,教师参加学生的婚礼是理所应当的,并不需要某些特别的理由。这次我之所以在犹豫两天之后,还是挤时间接受乃思的邀请,还有两点考虑:一是不仅新郎是我们的学生,而且新娘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此行不仅为乃思而来,也是为婵娟而来,为他俩的共同幸福而来。一个时间单元参加两个学生的婚礼,这样的成本效益是很高的。
还有一个因素,在座的法大学子都知道,我将调离法大和北京。今年年初,我向法大的黄进校长与学校正式提交请调报告,准备接受同济大学的特聘教授之邀,在去年10月,在我赴哈佛出席辛亥百年国际论坛的途中,同济就向我发出正式邀请。我已经知道,已有不少法大学子对我存在误解,以为我不爱法大,不管他们了,我还经常收到这样的短信和邮件,黄进校长在真情挽留时,也从校长的角度,转达了法大学子与部分同事的情谊,我很感动。当年调离杭州时,浙大的学生就是这么表达不舍之情的。我请在座的法大学子回去转告两个校区的相关同学:调动虽有单位,情感却无驿站,我与法大,特别是法大学子之间的感情很深,是你们的爱给了我无上的殊荣,我不会忘记你们,我会常回来看看,我懂得爱和被爱。正是因为我看重法大学子对师长的这份真爱,才大老远跑来,下决心赶到西安,参加乃思与婵娟的这个别开生面的婚礼,秦始皇的极权手笔并不可爱,我们的学生才可爱。杨新满的签名售书固然珍贵,我们法大的师生情谊更珍贵。也正是因为我要离开法大了,我对法大与法大学子心存一份眷念,所以下决心来西安参加法大毕业生的婚礼。请你们转告我对法大学子的这份情谊,谢谢你们。(掌声)我对两位法大毕业生的祝福,何尝不是对所有爱我和我爱的军都山下与小月河边两个校区法大学子的祝福,自然包括敝门的硕士生、博士生与博士后。
刚才主持人的开场白说,“一对新人走进了幸福的终点站”,我看这句话很不准确。乃思与婵娟不是走进了“幸福的终点站”,他俩的幸福才刚刚开始,最美的风景在路上,在于创造,他们的幸福没有终点。也许我过于学院派,为我的学生坚守严谨,还请主持人谅解。另外,如果光是祝愿他们新婚幸福,这很不够,我想祝他们一生幸福。另外,光是祝他们家庭幸福也不够,他们毕竟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毕业生,我们法大的校名是用国家的名义冠名的,我还要为他们的创业与人生价值祝福。
正因为这样,我在给新郎新娘的小红包上,写了两句贺联送给他们,这个贺联是有典故、有讲究的: “燕麓鹊桥堆黍稷,玉琴银月咏秦淮。” 上联中的“燕麓”,是指我们法大本科校区的地址,在燕山脚下,“鹊桥”即神话中的喜鹊搭桥,让牛郎织女每年一会,这两个词是想交代一个特定的时空景象,新郎新娘当年攻读本科时,就在法大校园开始编织和演绎恋情故事了。“黍稷”一词,源出《诗经·王风》中的“黍离”篇,黍稷是劳动人民生产的粮食,是人的生活必需品,该篇引出的那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是在座各位都很熟悉的,我想藉“黍稷”这个词,提醒两位法大毕业生牢记劳动者的恩情,牢记法大人的使命,那就是国家的法治,不要只谋个人的幸福,那是谋私,还要谋公,要为天下百姓谋幸福,坚守法治精神,否则,即便是个人与家庭的幸福就未必坚如磐石。请你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要轻易放过贪官污吏,更不要欺负老百姓,否则,将来我会找你们的。下联中的“玉琴”、“银月”都是恋情与起居的美好物镜和情境,“秦淮”即指陕西新郎与安徽新娘的籍贯,以籍指人,加上婵娟的工作单位就在南京市秦淮区法院,他们的新家不在西安,而是秦淮河畔,敝师对他俩的未来充满祝福和期待,请各位指教。
最近,广州市的公务员考试有一道小题,以我十年前给浙大学子的临别赠言四句话命题,作多项选择填空,我很感谢命题者的厚爱与垂顾,现在请允许我把这四句话拿出来,送给一对新人与在座的所有法大学子,以及所有的年轻人与不同年龄的亲友来宾:
“燃烧的是激情,飞翔的是思想,说服人的是真理,征服人的是真诚。”(掌声)
今天很高兴,已经说了很多,我知道你们主要不是来听我说话的,而是来听新郎新娘的求爱故事和喝喜酒的,我有理由坚信秦、麻二府的联姻就像西安的biang biang 面,活出来筋到,扯出来长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人一生平安!谢谢!
(众鼓掌,法大学子全体起立鼓掌)
2012年6月9日午时
于西安美华新荣基酒店
第二篇:郭世佑先生在新疆民族关系问题研讨会上的致辞
波涛洗尽古今仇
——在“多学科视野下的新疆地区民族关系”研讨会上的开幕辞
郭世佑
2009年10月31日09:00于北邮科技大厦
尊敬的张老师——张晋藩先生,尊敬的陈老师——陈铁健先生,各位与会学者、各位朋友,前来旁听本次研讨会的中国政法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校的本科生与研究生同学: 上午好!
我谨代表中国政法大学历史研究所,代表“多学科视野下的新疆地区民族关系”研讨会筹备小组的全体同仁,对莅临本次研讨会的全体与会学者,以及关心、支持本次研讨会却因种种临时的缘由无法成行的相关师友深表一份谢意。正是由于你们的支持,才组成了今天如此阵营整齐、品位上乘的学术方阵,才有了本次研讨会的如期召开。
我深深地知道,在我们国家,如今的学术体制弄得大家都很忙,每天都忙,忙得连看书的时间都越来越少,在座的许多学者都是在各自的学科领域颇有代表性甚至标志性的学者,为了支持本次研讨会,都愿意慷慨地拿出一天甚至两天的时间,光临本次研讨会,而且我们的时间还是临时决定的,这很不容易,在座的还有多家中央媒体的资深记者,你们可能会比我体会得更为真切,你们平时要想约上这些重量级的学者,要想见他们一面,只采访几分钟,可能就像约见某个国家元首一样难。有的学者本来就对采访与报道之类不那么感兴趣,却对我们的研讨会感兴趣,我想,这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对中国政法大学历史研究所怀有一份真切的关爱,而且随时都能付诸行动;二是他们对新疆民族关系问题与国家利益持有一份高度的关注。如果说哲学家们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其目的还是为了创造世界,那么,历史研究者或历史学家、法学家、民族学家、社会学家、政治学家、宗教学家用不同的方式解释历史,其目的还是为了创造历史。近代古巴的民族英雄、杰出的古巴诗人何赛•马蒂说:“虚荣的人关注自己的名字,光荣的人关注国家的未来。”我想,在座各位都是光荣的人,而不是虚荣的人,包括坐在后排和两边,大清早从昌平校区迎着寒风赶来的我们政法大学的本科生同学,我对你们的到来不仅怀有一份谢意,还有一份敬意。你们不仅关注着国家的未来,你们在一定程度上就延续和代表着国家的未来。
各位学者:也许我还应该坦率地交代两个问题:第一,我们为什么要启动这样一个与本所以往的研究主题关系不大的研讨会?第二,本次研讨会的预期目标是什么?
首先,启动本次研讨会的最先动因,就是暑假期间,新疆的“7,5事件”刚刚发生不久,国家部委、包括国务院有关部门向我垂询关于新疆问题的看法,我回答说,我对新疆方面的历史与现状了解得很少,虽然曾经对左宗棠收复新疆那一段历史资料有些思考,但那也是24年前的事情了,我对新疆的现状没有发言权。对方却说,历史学家看问题不太一样,很想听听郭教授对新疆问题的看法。我说,我不是历史学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研究者,不过,我可以回去与本所同仁协商一下,能否争取召开一个多学科的研讨会,来讨论新疆地区的民族关系问题。我为什么想着要召开这样一个专门的研讨会呢?因为我已经被有关部委想听听来自历史学界的声音的那份诚意所打动,我也感到一份愧疚。学历史、教历史的人,平时就历史学的重要性说了那么多话,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当国家职能部门坦诚地向你征询你对某些与历史问题有关的现实问题的意见时,你难道就说一句“我没有研究”,能了事吗?恐怕还不能这样吧。我想,作为学者,我们虽然没有为国家解忧的能力,却有替国家献策的责任。无论是作为学者,还是作为高校教员,我们自己就需要补课,即便是为了给学生上好课,我们也要补好课。一个只有对现实问题具备一定的解答能力的史学研究者,在解答许多错综复杂的历史问题时,才有可能轻车熟路;反过来说,如果对历史问题真有透彻的了解与解答,那么,回答某些现实问题就不在话下。历史毕竟是现实的凝固,现实毕竟属于历史的延续。历史与现实之间的因果关联不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而是必须理,必须回答,否则,我们就会像某些贪官污吏一样,自己烂得已经够糊涂了,还要把郑板桥的手迹“难得糊涂”四个字挂在家里,那不是此地无银吗?
至于我们的会议目标,就是想启动一个货真价实的多学科的对话平台。我们大家都承认多学科的重要性,也强调多学科的方法、视角与理论构建对解答具体问题的重要性。包括我们的博士生,他们在写论文的时候,总是列出多种学科的研究方法来吓唬你,但如果你真要看他用什么方法解答了什么具体问题时,你就找不到。当然,真正意义上的多学科对话是不容易的,很有难度。不过,在一些非学术主流的人群里,特别是非学术主流的机构,倒是真的有人在推动多学科的对话,包括明天要到会的孙国栋先生,他办的那个《律师文摘》,办得很辛苦,完全靠个人的力量,所以40岁还不到,头发就全白了,但他每年都搞一次多学科的刊物年会,集中那么多不同学科的人,来自实务与学术等不同领域,海阔天空,畅所欲言,我参加过两次,总觉得很多收获,至少律师与法学家的睿智和务实,就能激发我的某些超出文本的思考。用体制外的力量来构建一个多学科的对话平台,今天在座的秦晖教授和张鸣教授就是其中强有力的支持者。至于政法大学的历史研究所,在政法大学是很边缘化的。用法大领导人与法科师生的话说,历史学就是“非法学科”。刚开始时,我对这个词还很不
习惯,我只知道别人是非历史学科,没想过自己是什么非法学科。他们解释说,“非法学科”不是“非法”,这个我肯定,要是非法的话,我们也可以起诉了。在边缘化的学科条件下,我们只想做点尝试,希望把历史和现实结合起来,把学术和社会关怀结合起来,还有,将论点和论据相结合,批评与建设相结合。
我们的研讨会准备得很仓促,经过一番简单的论证和犹豫,半个月前才开始联系各位。我知道,学术研讨会没有这么开的,我也开过很多研讨会。对我们来说,一方面是时间很仓促,另一方面,我们也想趁热打铁,时间就很紧迫,我们还想赶在期末学生复习与寒假之前,把这个会开完,才匆匆忙忙地把各位请过来了。
现实问题也好,学术问题也好,既需要批判,也需要建设,需要对策,需要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现在的问题可能是:对执政者来说,该检讨和批评的地方,如果还不准人家批评,甚至还不准人家探究真相,追问谜底,那是没有自信,没有底气的表现。对学者来说,如果该提供对策的,我们还不屑一顾,那就无异于隔岸观火,没有必要,国家的事情毕竟也是大家的事情,我们可不可以尽我们所知与所能,提供我们的智慧与决策参照,提供更具体,更细致的思考?在思考和表达过程中,既需要表达论点,更需要提供论据,论据比论点更重要。所以,我真诚地期待在座的各位学者,能够协助我们把批评和建设结合起来。“知识分子”一词的最本质的含义,就应该是对社会主流价值的善意的批评者,当然不是专门给当政者挑刺,专门同别人过不去。光有批评还不够,我们还要基于事实与条件,提出一些可行的建议,通过多学科的平台,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声音。所以,今天的这个会议,大家完全可以畅所欲言。尽管我们会录音,大家不用担心,我们会慎重处理。前几天,国务院有关部门还打电话来,希望我们提供录音资料,但请注意,他们不是要监控我们的研讨会,而是想获得在座各位的真知灼见,希望我们提供完整的文本,还建议我们找速记员现场工作。
本所成立6年来,还是第一次组织校外学术研讨会,我们的准备在很多方面都不到位,包括会议名册都制作得特别匆忙,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经验,他们只能做到我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说一件做一件,不会临场发挥。包括我们名册的纸张好像是从革命老区来的,很粗糙,不太礼貌。尤其是发给各位学者的胸牌还用白纸,这就更让我感到惭愧,我们是人文学者,居然用这种大不敬的方式来招待各位,还请大家多多谅解,不是我们故意这么做,是我们水平不够,或者太匆忙。我们很丑,可是我们很温柔。我们可以纠正我们的缺点,以后朝着好的方向去努力,请各位多多指教。
开幕辞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我给自己定的时间是十分钟左右,我得先带头遵守时间规则,把研讨会顺利开下去。在结束我的开幕辞之前,我不禁想起黄鹤楼上有一副对联,想借
用一下,来结束我的致辞。如果我记错了,请文洪兄——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史研究所副所长赵文洪研究员来纠正。该联的上联是: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恨;下联是: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我倒希望我们的政府,希望执政党,能够拿出长江黄鹤的度量与气派,进一步思考我们的民族关系,理清民族政策的正误与得失。美国有一个乡村作家叫约翰·巴勒斯,他说过,一个人可以犯很多错误,如果他还没有老是把错误归咎于别人,他还不算一个失败者。我想,作为个人是如此,作为执政者与政府恐怕也是如此。我们的执政者不应该是失败者,应该思考一下怎么直接面对当前的问题。加拿大的亚太基金会有一个高级研究员,叫皮特曼·波特尔(Pitman Potter),他是中国问题专家,9月21日发表了《中国多元文化的再思考》一文,就是专门针对新疆问题的。他解释说,新疆地区的**,是中国多民族文化政策的失败的症状,而非恐怖主义或外国干涉的体现。他认为,北京政府“必须更积极的应对少数民族的合法愿望”。他的这篇文章可以在网上查到,就在亚太基金会的网站上。“多元文化主义”是加拿大皇家学会在70年代提出的,到现在还在普遍使用,遍及澳洲等地。在我看来,“多元文化主义”的视角是可以帮助我们摆脱征服者的偏狭,走向货真价实的和谐和人文。当然,自近代以来,外力的觊觎就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值得关注,乃至警惕,不过,因噎废食的晚清时代毕竟早已过去了,它留给我们为数甚多的教训和灾难,如何不卑不亢地走出古老的“天下”情怀,不慌不忙地面对世界与走向世界,也许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在我看来,民族与国家都重要,心态比决策更重要。
在长沙的岳麓山上,在麓山寺里,也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泉在山清,万水朝宗流到海;下联是:松经岁古,百年培养自凌云。这是湘江岳麓的神韵与情怀。它所展示的境界,大概可以反映我们在座的学者和学生对国家、民族命运的关注,还有我们自身对学术的追求。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也许我们就可以对应于我们的前辈、宋朝岳麓书院的座师张载所揭示和倡导的那种境界,那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谢谢各位。
(本篇录音整理人:中国政法大学历史研究所中国近代史专业08级研究生冉彦、孙亮。经郭世佑教授本人审阅)
第三篇:郭世佑在女儿婚礼上的感人致辞,掌声15次,笑声72场!
郭世佑在女儿婚礼上的感人致辞,掌声15次,笑声72场!
郭世佑,1957年生于湖南益阳,历史学博士,文化哲学专业博导,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史专业博士生导师,同济大学特聘教授,山东大学等校兼职教授。
郭世佑被公认为集学术性、思想性与可读性于一身的跨学科作者与著名学者。主攻中国近代史与中国法律史研究,多次应邀出访,在海内外学术机构与国内党政司法机关等作学术演讲300多场,还有即兴演讲辞发表在《演讲与口才》等杂志,近年在中国政法大学连续两次被学生评为“最受学生欢迎的十位教师”之一。亲爱的新郎先生、新娘小郭、各位前辈,各位嘉宾:早上好!
在这样的场合讲话,会有点紧张,因为时间太紧(笑声)。别人请我做证婚人或者主婚人,说几句话,他们是不限制时间的,我的女儿只给我三分钟(笑声)。我说:我养你那么辛苦,才给三分钟?(大笑)每养你一年,都能想出一分钟的话吧?(笑声)你还惊动了这么多牛人伯伯、叔叔(笑声),老爹的语速都要放慢,李廷江伯伯还是从日本东京为你赶来,姚先国伯伯从杭州赶来,这个季节的教授还很忙,在6月15号以前,国内博士论文的答辩还没有结束。还有我的愚姐章诒和女士,她平时很傲慢(笑声),很多人想请她出来吃顿饭都难(笑声),跟谁吃饭她都很讲究,今天也来了,对我的女儿也这么宠,我都有点担心新娘子会骄傲呢!(笑声)有位湖南老乡说“骄傲使人落后”(笑声),这位老乡自己就经常骄傲,我真有点担心(笑声)。
要说的话很多,只能长话短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亲朋名士共一楼,这个聚餐也许将成为北京王府井一道比较别致的文化胜景,因为有在座各位的光临。作为女儿的家长,我和全家都懂得感恩。
有些话说起来还不太轻松。我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但有一次,一对法大的本科毕业生要我专程到西安,做他们的证婚人,当我看到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走上来,我就哭得一塌糊涂(笑声)。我赶快提醒自己:怎么回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笑声)?你马上就要讲话呢!(笑声)当时越是提醒,效果越糟,满脑子都是我家的小郭,赶也赶不走。(笑声)幸亏哭过那一回,算是实习过,今天大概可以做一个成熟的父亲了。(笑声)
做小郭的父亲,还不太容易。首先要感谢她,我的某些艰苦的岁月就是女儿扯着我的衣角陪伴我走过的。同时我也感到 “压力山大”,压力无时不在。以前我还不太把这个小不点当回事(笑声),只当开心果,但有一天,她的四岁生日还没到,她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当一群同龄的孩子玩得正起劲,她突然像林肯一样发表宣言(笑声):“我们不要长大了,就这么无忧无虑地玩下去,长大了就太累了。”(笑声)怎么这样说话?这是谁教的呀?(笑声)“无忧无虑”就是小家伙原生态的语言,她从小就喜欢搞成语,语文老师很喜欢她,小学开始发表作文,还获得全国小学生作文大奖赛的一等奖。平时我不喜欢当面表扬她,刚才只是说漏嘴了(鼓掌)。
从那一刻开始,女儿让我刮目相看。我四岁的时候在干嘛呀?(笑声)我连“毛主席的好孩子”都不是,做毛主席的好孩子是在1963年毛老人家号召全国人民学雷锋之后,在他老人家和雷锋互相表扬之后,那时我也快6岁了,而且那是群众运动(笑声),是别人教我的,并不是我独立思考和选择的结果。那时跟4岁时的小郭相比,我差得太远了。(笑声)自从听到小郭的宣言开始,我就提醒自己,不要轻视这个小不点,还得为她向往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少年尽点力再说。(笑声)现在我想问一下小郭:不是说不想长大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改变主意了?(笑声)现在累吗?(笑声)你的发小们都好吗?
做父亲的压力不仅来自小家伙的宣言,孩子他妈还反复强调一个新观点:女儿的优点都是妈妈的遗传,缺点都是爸爸给的。(笑声)我一直没来得及查证达尔文是不是写过这样的话,只知道严复的译文里没有(笑声),也不知道当下遗传学家的结论如何,但是,这样的两分法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有时做梦都梦见我在教堂、寺庙、道观祈祷上帝、佛祖、关公们:请多赐给我的女儿一些优点吧(笑声),虽然她的优点跟我没关系(笑声),只会让她的妈妈更加骄傲(笑声),但总比多给她缺点好,只要孩子好就好,何况她的毛病都是爸爸的问题(笑声)。
今天到场的还有好几位富有家国情怀的资深学者,比如张鸣、马勇,他们多次强调分权与监督的好处,还经常遭到误解,在我看来,分权的问题有点复杂,在我的小家庭,分权还是麻烦事(笑声),让我看不到一个男人前行的方向,我的家里由两个伟大的女性构成的女权主宰着,女权里面就搞分权,彼此的观点却截然相反(笑声)。比如,女儿经常抱怨我说:“阿郭啊,你总是批评我,总是打击我,你是我的亲爹吗?”(笑声)她妈却抱怨我宠孩子,还说“女儿的那些毛病都是她爸宠坏的。”(笑声)我真不知道该听谁的。(笑声)
借此机会,我要向新娘子抓紧表达一份歉意,你爹确实没有少批评你,有时还挺狠,还打过你的小手板,是阿郭对不起你,但阿郭也有阿郭的难处,平时还没时间比较从容地交代这些难处,今天请各位长辈和嘉宾来评论一下,你爹该不该批评。首先,不管是不是你的亲爹,养你这么多年,也该有养父的资格了(笑声),不管是亲爹,还是养父,阿郭都是希望你顺利地成长,如果你的父母不批评你,别人可能就不会批评你,顶多在背后议论你;等到别人批评你的时候,人家就有可能伤害你,但你爹是不会伤害你的,即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还有,阿郭无论对女儿,还是对硕博弟子,都习惯于当面说缺点,背后说优点,阿郭可不是随意的;还有,老爹希望你将来做一个受人尊敬的人,体面地走向社会,不要整天娇滴滴的。虽然你爹比较平庸,但你是站在老爹的肩膀上,理当有所不同。“法取乎上,得乎其中;法取乎中,得乎其下”,为人之父对子女有没有一定的要求,差别会很大。
站在女儿的婚礼台上,还应该对孩子她妈说一声抱歉,如果我真的也宠过女儿,还请你多多包涵,我有我做父亲的很多难处。这个小家伙就不想长大,只希望生活在永远的童年里,你知道吗?(笑声)如果不护她疼她,能行吗?(笑声)我们国家的学校教育偏偏是以培养考试机器为目的,我的女儿就很容易受伤啊。再说,如果偶尔也宠她一下,往往是出于又打又拉、有张有弛的统战策略(笑声),如果一天到晚来批评她,打压她,恐怕会出事的,近代那些军阀的家庭都不是这样的。(笑声)
还请允许我说句实话,同很多家庭相比,我对女儿宠得远远不够,因为我还有很多应该宠她的理由,以前都来不及说,今天也请各位嘉宾评论一下。我想,只要其中有一条理由成立,我是不是应该每年宠她三百六十五天?(笑声)第一个理由,我和小郭的妈妈同天下父母一样,用冠冕堂皇的“爱情”的名义,把女儿带到这个世界(笑声),自作主张,是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的(笑声),连协商、授权的程序都没有(笑声)。法学的常识告诉我们,程序的公正比实质的正义更重要,如果不善待她,能行吗?(笑声)我总觉得,做父母的多少应该有一点原罪感,尽量善待孩子,你们说对吧?(鼓掌)第二个理由,尽管新娘子这一代的独生子女很多,但要找出两代都是单传,两代都是独生子女的家庭就很难。但是,我的家庭就有两个独生子女,除了小郭,他的老爹郭世佑也是,我总得把我的父母特别是母亲疼我的那份爱,原原本本地转给女儿吧,不能贪污,也不需要支付宝。像徐才厚、***那样的巨贪已经够恶心了,如果连家庭之爱都要贪,那不是更加莫名其妙吗?(鼓掌)
第三个理由,我经常发现,上帝往往在某些关键时候考验我和我的家庭,对我们比较小气。小郭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很辛苦的,不仅被难产,还被早产,生下来连5斤都不到,才4斤9两(笑声),那天晚上还停电,迎接她的不是光明,而是黑暗(笑声)。在座的大多数至少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生,读过很多学校,如果任课教师只给你们打49分、59分,是不是太小气?上帝就只给我的女儿4斤9两,她能够活下来都不太容易,如果我不偶尔宠她一下,这样的冷血动物还有资格做教授吗?(笑声,鼓掌)
还有一个理由,这是我们家里的一个小秘密,也可以说是小郭的小发明。新娘子从小跟爸爸最亲,妈妈其次(笑声),如果早已引起妈妈的嫉妒,那是很正常的(笑声)。有一个画面已经定格在我的生命流程:她从一两岁开始,最喜欢爸爸抱,经常把头靠在爸爸的肩上,望着前方,思考她的小问题。我的浙大邻居兼同事是留学德国回来的,都喜欢叫她“哲学家”、“思想家”(笑声),她经常冒出一些出其不意的想法。她喜欢老爹抱,还躲开妈妈。怎么躲呢?妈妈在我的左侧伸手时,小家伙就往我的右侧躲;(笑声)妈妈再把手伸到右侧时,她就回到左侧;(笑声)当妈妈再伸到左侧时,她就把头埋在我的胸脯上(笑声),然后纹丝不动。(笑声)做父亲的遇到这样的女儿,也应该懂得礼尚往来吧?(笑声)如果你不能宠她一下,就算智商、情商都没问题,那也是没良心的。(笑声,鼓掌)
还可以再说一个重要理由。为了改善女儿的学习与生活条件,我下决心调动过几次,但每次搬家,原以为只有大人最辛苦,除了极少数介绍我引进的人,几乎就是举目无亲,后来我才发现,大人并没有尊重女儿的反对意见,就让她背井离乡,远离她的小伙伴,那就是强拆,她的内心才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孤独的,杭州某小学的校长还要她春节之后的新学期再来,才8岁的女儿当场就眼泪双流,结果让她在家休学两个月。如果做父亲的不懂得陪护她,宠爱她,恐怕会受伤更重。我的女儿虽然不怎么优秀,但她经得起宠,不会宠坏,只会宠好,会有回报率。我这样说,不是要给新郎压力,只是实情通报,你看着办吧。(笑声)
我家小郭从血缘家庭走向婚姻家庭,借用英国历史法学创始人梅因的话,就是从身份到契约的转变,那是一门全新的功课。我宁愿把今天这个由男权主导的新婚仪式理解为女儿与相爱的小伙子牵手拥抱未来的起点,我也特别尊重这样的仪式。今年开学后的某一天,女儿决定嫁给这位小伙子,希望老爹支持,我刚从香港转到上海,要赶一篇重要论文,几乎通宵没睡,都想着女儿,到今天为止,新娘子认识新郎还不到八个月,就决定要嫁了。快天亮了,我打开电脑,给女儿敲出8条建议,也许可以叫“郭八条”(笑声),或者“八项规定”(笑声),请她认真参考。“郭八条”的内容就不重复了,我再补充一条,送给新娘子吧。
新娘子你说,你找的是一个优秀的小伙子,我从来都尊重你的选择,但要提醒你,如果你的判断很准确,你将怎样做一个优秀男人的妻子,这可能是有一定难度的。如果光听你妈妈、大姨小姨、室友闺蜜的主意,恐怕很不够(笑声),还要多听一些优秀男人的见解与感受。虽然你爹并不优秀,但是,你爹的朋友个个都优秀,今天到场的就是,你不妨找时间请教他们。做妻子的给丈夫烧饭洗衣服,做家务,这很简单,但请不要把自己仅仅满足于保姆的水平,还要争取做一个优秀男人的心灵的伙伴,这更重要,就需要不断学习,互相促进,互相体谅,比翼双飞。一个优秀男人的内心世界其实很孤独,也很容易受到伤害,更需要女性的柔情呵护。魏国的李康就发现一个秘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请女儿记住这个常识,不要让他感觉自己是在为家庭而孤军奋战。
尊敬的证婚人和主婚人:借此机会,我还想抓紧对新郎说几句。我是由于历史的误会,学了历史专业,作为一个历史学教授,我不可能发财,但我有三份财富:一是有一批情深义重的朋友,今天就来了不少;二是有一批尊重我的学生,今天也来了好几个,其中还有从浙大赶来的弟子;三是有一个值得疼爱的女儿。(掌声)我的朋友和学生,我可以借给你,我的女儿,我完全送给你(笑声),我不能苛求你像我对女儿那样毫无条件地呵护她,包容她,但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就主动地表白,你会好好爱我的女儿,要我放心,我期待你能遵守承诺。和平年代的男人不需要泪别妻子,驰骋沙场,但是,实践承诺是一个优秀男人的第二匹战马,诚信是优秀男人的名片。(鼓掌)
另外,我要请教新郎一个问题。刚才你叫我女儿“老婆”,叫得很响(笑声),我还有点不太习惯,以为是广东人来了(笑声),我的女儿也没老,但你这一叫,会不会催老?(笑声)你让我联想起被礼赞为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还有把这个文化活灵活现的某些俗语,至今还被当做智慧来传递。其中有句俗语说:“老婆面前不说真,朋友面前不说假”(笑声),我想请教新郎,你对这句话怎么看?(笑声,鼓掌)新郎:我会向您学习,您觉得在老婆面前是说真,还是不说真?(笑声,鼓掌)
郭世佑:我在权力面前都说真话,何况在家里。但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笑声,鼓掌)
新郎:叔叔您说真,这辈子过得很幸福,所以我也选择说真。(笑声,鼓掌)
郭世佑:你的回答虽然赢得了掌声,但在我看来,还是有点勉强,你一定要先看我、看别人的态度、别人的做法再做选择,说明你还缺乏主见,考虑欠成熟。就算你的内心也赞同这句话,不好明说,我也没意见,但我有个建议,请你不要把我的女儿当老婆,就把她当朋友好了,朋友面前不说假,可以吗?(笑声,掌声)新郎:可以。
郭世佑:好,你说可以,我就可以放心了。各位长辈、各位嘉宾:
爱尔兰诗人叶芝说:奈何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便不复轻盈。他开始用双手掂量生活,更看重果实,而不是花朵。我不知道这位诗人为什么一定要把果实与花朵截然分开,厚此薄彼。果实固然重要,花朵却也是果实的必需过程,最美的风景在路上,在各位嘉宾健康如意的日常生活中(掌声)。倒是法兰西的民族英雄、法国前总统戴高乐将军的夫人有一句话具有永恒的价值,藉此献给一对新人和在座的各位嘉宾:
“总统的职位是暂时的,家庭是永久的。”(鼓掌)谢谢各位。(鼓掌)
2017年06月11日11时30分于北京王府井华尔道夫酒店 注:本演讲辞由澎湃新闻根据录音整理,经郭世佑教授本人审阅。发表时略有删节。